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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：大西洋月刊封面很逗趣，「菁英媽媽」公事包裡，該拎著孩子還是文件？

安妮史勞特（Anne-Marie Slaughter）曾是美國國務卿希拉蕊的高級顧問，在《大西洋月刊》撰寫〈為何女人仍難擁有一切（Why women still can't have it all）〉，描述她在高權力的職業生涯與撫養兩個兒子間的困難。文章引起轟動，一天內點閱45萬次，臉書評論逾7.5萬條。

史勞特任職國務院期間，有次參加白宮晚宴，周旋於總統與高官間，但當時心裡想的卻是14歲兒子，因為他「不交作業、擾亂課堂、數學不及格、拒絶所有試圖關心他的成人」。

史勞特周末都回普林斯頓大學，在家裏，由教授丈夫負責照顧兒子。最後，她辭職重回普林斯頓教書。

史勞特說她討論的女性不是未婚的前國務卿賴斯女士、不婚的女權前鋒亞斯泰娜，而是「工作媽媽」。即使家有「煮夫」，為何女性仍放不下孩子？為何總是女性有親職罪惡感？

史勞特呼籲女性，不要因無法成為「女超人」而自責，並批評臉書女執行長桑德伯格。對方說，遵守三法則就可兼顧：要丈夫做一半家務；不低估自己能力；不要因無法兼顧而降低壯志。

史勞特認為，桑德伯格看似鼓勵，卻有責怪意味，如「你怎麼那麼沒用？」反覆提醒「你能兼顧」，等於不承認現實。史勞特說，事實上該調整的是工作場所，那些被迫放棄工作的女性完全不必道歉或內疚。

史勞特的文章掀起家庭與工作、兩性與職場、位階收入和性別政治等論戰。「工作媽媽」一直存在矛盾，只是史勞特把層次拉高到女高官。但「菁英媽媽」與低位階婦女有何不同？

華盛頓郵報專欄作者霍威爾（Katrina vandenHeuvel）指出，「並非只有金字塔高層的女性想要『擁有一切』。」紐約時報助理執行主編希拉（Susan Chira）認為史勞特「發表一篇極具煽動性的文章，認為職場巔峰女性不可能同時扮演好母親角色。」

作家華納（Judith Warner）在時代雜誌撰文指出，「從高成就的上層中產階級到一般收入的女性，都面臨家庭與職場雙重壓力和責任，並感到挫折沮喪，這些艱難來自女性都想要擁有完整『個人』或『全人』的多重挑戰。」

雖然家庭煮夫漸增，但許多專家認為女性細心、溫柔，更適宜教養孩子。猜想得到，男性高官家裡可能有個「全職媽媽」。但如果史勞特全家搬到華府，是否兩全其美？

政、商界女強人愈來愈多。霍威爾認為，史勞特的筆調充滿所謂高成就、高學歷「成功女性」的掙扎，缺乏對單親和低收入家庭女性、經濟不景氣下飽受煎熬的關注，這是文章的敗筆。

希拉指出，「我得出一個和史勞特不同的結論。我在紐約時報擔任8年主編，這段日子裡，女兒升入高中，大學畢業，兒子還有一年就要上大學。我絕不否認壓力存在，我和家人進行艱難協商，也和良心鬥爭，一直對我極度寬容的丈夫也逐漸失去耐心。但總體而言，家人也同意，我沒有對他們失責。」

希拉的文章標題是〈女人可以工作孩子兼顧〉，站在史勞特的對立面，這樣的論戰恐怕還會繼續下去。至於男性，會不會愈來愈對「女人無法兼顧工作與孩子」有更多反省？